【畏陨】细水长流（5）
人物归若森，ooc归我。
星陨来不及思考，因这蛇猛地张开嘴，弓着身，从头顶疾驰而来，直奔何畏！
何畏只得向旁边一闪，跌落在地。
眨眼间，何畏左腿已没入蛇身！
何畏不顾疼痛，猛地将匕首刺进蛇的眼睛，蛇拼命地甩头，口却不松，把何畏狠狠地摔下，又提起。
但它没咬死牙关，因还要别处用力——星陨猛冲过来，被它一尾巴甩飞到雪地里，被雪扑簌簌地埋住口鼻，只听到了何畏一声叫喊。
待星陨吐了两口血回过神，这雪地一眼望去，已经没有巨蛇和何畏的形貌了。
何畏已被剧痛折磨得窒息。
这蛇正拖着他飞速行进，他的腿被串在牙上。
何畏痛得眼睛发花，以至于拖行中的摩擦和撞击带来的痛苦已感受不到了。
但他尽力保持着清醒。
这蛇实在蹊跷，宗家怎会允许西沉小国的妖法在这里养出了这等妖物！
不同于星陨，何畏在看到这蛇的眼睛时，就知道不妙。
西沉国盛产蛇类，盛产妖法，更盛产的，就是以人养蛇的妖法。
只他也并未想过连入药的回生草蛇都能被养成这种眼睛，且有袭人之力，再养个十年，甚至要通人性了！
何畏忍着痛，想，该是他的命。
这蛇的主人，一定有所求。
那他就死不了。
星陨睁开眼睛，看着屋顶，恍如梦中。
然后他弹起来，发现手脚被束住，身下是床，心下大骇：这是哪？
他最后的意识是跟着那条蛇的踪迹一路狂奔。幸好那蛇虽游行得快，但雪迹压的很明显，他也顾不上别的，只能趁痕迹还新鲜，一路跟着，幻想何畏能自己挣脱下来，或是存活到他赶上。
星陨也知道希望渺茫，但不甘心。
只痕迹到后来竟混着很多人迹，抬头一望，万想不到远远的，看到了村落。
那巨蛇往村落走，要不是吃人的，就是人养的。他想不到别的办法，只能往那边接着赶。
想着要是人养的，应该死不了…但是人养的蛇怎么住外面呢？
还没到村落边上，就没意识了。
星陨想到这，感觉后脑很痛，好像起了个包，也许当时倒在石头上了，点真背。
他急得要死，不晓得晕了多久，这一耽搁，何畏都快要在蛇肚子里消化干净了！
赶紧大叫，喊人。
想不到门立刻打开，幸好没直接挣开绳子。一女子走进来，脸生了大片的紫疮，看得星陨头皮麻了一下。
她的衣着也不似中原。星陨暗暗想。
她恶狠狠地说了几句咕叽咕叽的话，他完全听不懂。
“我只是来求救的！”星陨连叫，“你能听懂吗？救命！蛇，叼走了我的朋友。”
女子却皱眉接着骂，他心下一沉。
但她骂完，又向外喊了几句，又进来了一个矮小粗壮的女人，脸上是同样的紫疮。
那女人进来，才说了一个字：“你…？”
星陨反应过来她会说官话，不等她问便叫：“救命，大蛇抓了我朋友，我才一路跟过来，你们知道这附近的大蛇吗？”
女人不答反问：“这里是宗家的属地，你是什么人？身上竟有宗家的牌子。”
星陨忙道：“我就是宗家的侍卫，我的同伴被长着人眼睛的大蛇叼走了！”
“…我跟着蛇一路过来，才到这个村落的，我没有歹意！”星陨解释，“你们知道那条蛇吗？我想救人。”
女人偏了头，示意前一个女子解开星陨的绳子。“看你还小，不会骗人。既是宗家的人，我就帮你。”
女人说，“你的同伴不会死，这里蛇很多，你告诉我他的名字，我去寻。”
想不到这么轻松！星陨几乎要喜极而泣。
虽然无论那蛇还是这村落都极诡异，但人活着就行，他懂得不多事的道理。
他连忙告知：
“他是和我一样大的男孩，叫何畏。”
女人瞪大眼睛。
“哪两个字？”女人声音沉下来，逼问。
星陨觉得蹊跷，但也乖乖说清楚。
“那他死绝了。”女人冷冷地。
“你，立刻下山，回宗家去。”
星陨人都傻了，幸好刚松开束缚，立刻声泪俱下地拽住女人的衣服。
“姐！姐姐！”他蹭一下就流出来泪，“人命关天！请发发善心！”
女人不为所动，扬扬手。
那女子会意，一把抓着他要把他扯下来。
星陨面上哭着拽，心里惊骇于这女人对“何畏”二字的态度，想这个伙伴竟然还是什么有门道的人，但这些都是后谈，最要紧的是现在救人。
他挣扎着开口：“姐姐，既然你是自己人，我也不瞒你，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！”
女人这才屈尊纡贵地瞥他一眼。
“宗家让我们找的就是山上的人，”星陨面不改色，继续柔弱地流泪，“只是叫你知道，宗家也想要蛇。”
完全是瞎猜。
女人冷笑一声，“他们想如何？”
星陨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这我不敢猜测，但既告知了您宗家这打算，等到回去，我就得死，”少年抽抽搭搭，“我的同伴自幼陪伴我，打娘胎里就在宗家长大，怕是同名同姓，误会了，求您给个生路，我自己去找，就算人死了，也收个尸。”
他偷看去，果然那女人面色好了些。
女人细琢磨，想可能是巧合，看着这冰雪样的漂亮孩子哭得涕泪横流，也心软，便道，“你说的那条蛇，是村外南边的人养的，只有他的蛇养得出人眼，但不吃人。”
“我可以明日过去看看，他死活认命，只你，必须在这一动不动，等我回来。”
星陨暗想：明日？明日尸骨都凉了。但他乖乖低下头，说：“好。”又被绑了手脚。
但她不了解星陨，作为一个从小长在暗卫身边的聪敏孩子，无论绳子还是房子都拦不住他。
直到星陨从窗户缝挤出去，屋外的人也没听到一声响动。
他可不信那女人真的会帮他，她对何畏的反应太奇怪了，反正消息到手，以防万一，还是他亲自去找那个南边的人比较稳妥。
跟蛇拼是打不过，跟人…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，也未必打得过。
他知道应该立刻逃回宗家最稳妥。
可宗家不会派人去救区区一个小侍卫的。
而何畏是他最好的朋友，若是此时他退缩了，定会一辈子后悔。
“何畏，我对得起你了。”星陨喃喃，加紧了步伐，“你也得对得起我。”
别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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